2012年5月18日 星期五

轉}{在床上擁抱TB(2)

第二章 梳乎厘

今天是八月份的第一天, 又是一個屬於我和啟然的 “大富豪” 日.

我們來公鐘的 The Mall, 這裡的店子盡是一些國際知名時裝品牌.


啟然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大男孩, 他有著一套很獨特的生活哲學: 寧做廿八天 “窮鬼”, 每個月也要嘗嘗當兩天 “大富豪” 的滋味.

他將每月一萬五千元的收入分作三大部份. 三千元給老媽作象徵式的零用(從鴨 “利” 洲搬到大埔後, 變得更象徵式的二千元), 另外六千元租金(幸運地他找來一位中學時代的老友與他分租), 省回三千元後, 餘下的他會完完整整地在兩天內花光.

當然, 這套挺特別的理財計劃, 我往往都是最大的受益人.

只要他看到認為最好的東西, 都會毫不考慮地買給我, 即使他空手而回, 也在所不計.

他說他最渴望見到我幸福的笑容, 只要他能夠做到的, 他都做了.

在他每月打回原形的第三天, 總會問我借五千元作餘下日子的生活費. 然而每月一號也準時還我.

之後的廿八天, 我倆多留在家中玩煮飯仔, 看翻版 VCD, 偶然也會上戲院看電影. 雖說十分平凡, 但也算甜蜜溫馨呢!


母親對啟然的印象算是不賴了, 經常在她朋友面前稱讚我夠眼光, 找到一個好男孩.

當然嘛! 每逢家中最需要男人的時候 ---- 更換燈膽或發現蟲鼠, 啟然必定第一時間出現. 還有他的那一張很會說話的嘴巴, 不論任何年齡的女性, 即使是長輩級的, 也樂意跟他交往.

母親的見解頗新奇: 這樣的男人最可靠, 口花花但心不花. 雖然平日好像輕佻, 但內心郤是十分專一; 反而平日外表老實的, 有一天可能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惹上婚外情的, 多是後者.

我緊記母親這一番見解, 雖並不十分同意.


“這件好看嘛?” 我拿著一件白色連兔帽襯衣, 心裡期望他給我一點意見.

“ “灑”, 你穿什麼也會很出色.” 他興緻勃勃地告訴我.

我一聽, 心都倞了. 彷如一杯冷水倒向頭.

“灑”, 究竟是什麼意思?

“灑脫”, “瀟灑”, 還是 “花灑” 呢?

算了吧, 反正都習慣了! 每次挑選衣服時, 我都盼望啟然會給我一點意見.

可是,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不外是 “好看”, “馬馬虎虎”, “還可以吧”!

為什麼他總不會注意到我真正的需要 ----例如怎樣的款式才適合我的體形, 衣服的剪裁可會遮掩我的缺點, 顏色會否破壞氣質, 料子是否會令皮膚敏感, 甚至乎衣服穿在我身上, 其他人會有何感覺等.

所有主觀與客觀的角度, 我都想知道.

或許, 這樣的要求對啟然來說, 似乎苛刻了一點.

但, 我總希望聽到一些令人驚喜的答案.

可以, 每次也失望!


我的視線轉移到一條灰色及膝的百褶裙.

“先生, 你的女朋友擁有一雙非常修長的腿, 不選擇短裙簡直是浪費.” 女售貨員拿著一條超級迷你灰色短百褶裙, 落足嘴頭在推銷.

啟然滿意地笑, 似乎很認同, “不如試一試吧?”

猶豫了一會, “我還喜歡及膝的那條.” 我微笑地說.

心裡不是味兒. 我不滿意啟然好像很聽那個女售貨員的話似的, 不為什麼, 只因她是個女的, 我不想她沾沾自喜.

雖然我也認為短的會更適合我, 因為我遺傳了母親的體形, 典型的四川姑娘骨架, 纖細而修長. 可是我更愛賭氣.

文啟然根本不明白我在想什麼, 他繼續聯同那女售貨員企圖說服我.

我堅持.


最後我選擇了一件白色連兔帽襯衣, 一條灰色及膝百褶裙和一對黑色肩頭娃娃平底鞋.

“小姐, 多謝你三千五百九十元.” 收銀少女禮貌但機械地說.

“對不起! 我只有四張千元紙幣, 請問可以嘛?” 啟然故意戲弄那活像機械人的收銀少女.

“先生…… 可…… 可…… 可以的.” 收銀少女結結巴巴的說.

“那剩下的錢怎樣處理, 買衣服也需要加一服務小費嘛?” 啟然依然不肯放過她.

弄得那可憐的 “機械” 收銀少女哭笑不得.

我暗裡大力的捏了一下啟然的手臂內側, 示意他該閉嘴了.


離開了金鐘, 我們選擇了半島酒店的Felix 用膳.

一路上, 在行人隧道內碰到一個瞎了眼的老婆婆在行乞.

啟然小心翼翼地放下一張百元紙幣, 還囑咐婆婆要小心收藏.

文啟然就是一個這樣的大男孩. 平日好像輕浮兼粗枝大葉, 但郤有他細心的一面, 他還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外表雖稱不上俊朗不凡, 但一雙看似懂得笑的眼睛最是吸引, 亦最討人歡喜, 鼻子架上一副沒有框的眼鏡, 臉上永遠帶著親切的笑容. 淺淺的膚色明顯表示他不太愛做運動.

最重要的, 他永遠放我在第一位, 至少我感覺到.


“剛才的法國香菌很不錯, 但我倒有興趣試一下將太壽司中的章魚蛋壽司, 這裡不知有沒有呢?” 淘氣的啟然一本正經地向女服務員說.

女服務員只好禮貌地微笑, 沒有回答.

“我很掛念你!” 是徐傲意的傳呼.

“需要覆電嘛?” 啟然第一時間遞上手提電話.

我更加不安, 更加內疚, 但有點驚喜.

我搖頭.

女服務員遞上一份甜品餐牌.


我喝完水, 把玩杯子.

想起了徐傲意.

“我記起了,” 啟然故作神秘, “今早我公司傳來了一則好消息, 聽說年底我將會分到五萬大元的花紅, 到時請你到日本瘋狂購物, 依食住行, 吃喝玩樂統統包在我身上, 目標就是要花光所有花紅, “灑” 嘛?”

“好呀! 好呀!” 女服務員情不自禁地笑著說.

真慚愧, 想不到局外人聽比我更留心.


我們乘搭火車回家.

“對了, 我明天會替你添些雞蛋和牛油.” 我突然記起昨天早上到過啟然家幫他收拾打掃.

“你辦事我放心.” 他緊握著我的右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除了發現雪櫃內皂蛋架空空如也之外, 我還有另一個發現.

我發現了一本沒有上鎖的日記簿.

一直都相信女性最稱職的工作不是家庭主婦, 不是教師或護士.

而是 “海關” ---- 因為總會找到適當的機會去找一些想要的東西.

我從不知他有寫日記的習慣.

一頁頁盡是一些瑣碎事.

其中一頁有很多數字, 還有一題加減數, 旁邊有一行小字 ---- “若由鴨 “利” 洲搬往大埔, 以後不必長途跋涉送她回家, 就可以省回一筆可觀的交通費和精神體力.” 日期: 去年十一月二十日.

原來如此.

我沒有生氣, 或許在我的心中多了一個徐傲意.

我沒有揭穿, 或許我想知道更多, 為將來留一扇門, 讓我可繼續偷看.


星期五的太陽份外溫柔, 不為什麼, 只因今天是我的假期.

不知從哪裡跑來的興致, 大清早起床, 特別做了一個便當給啟然.

或許因為我興傲意在今天下午有個約會吧.


早上的銅鑼灣難得地一片寧靜.

接待處的職員安排我在會議室等候.

彷如置身HMV 一樣, 整間辦公室也播放著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曲, 四處也貼滿了旗下歌手的每報.

絕對沒有浪費任何一處宣傳空間.


“請問有沒有看到我的煙盒?” 不知在何時走來了一個 “男人”.

個子高高的, 頭髮染得一片藍一片紫, 身上穿了一件跟保鮮紙沒有太大分別的襯衣, 配上一條半裙半褲的東西, 最正常的要算是一對草編的鞋子.

還來不及看清楚這外星人, 已被他那濃濃的香水味弄得我嗆咳起來.

“Oh, Forget it!” 沒頭沒腦的便轉身 “儀態萬千” 地離去.

我不會承認是個保守的人. 至少我曾經唸過四年時裝設計校外課程, 對於所謂 “奇裝異服” 的包容力自問也不少.

但, 剛才那個男人的打扮似乎有點兒那個吧!

又不是參加什麼 Rave Party, 光天化日, 用不著太嚇人嘛!


“旖旋, 為什麼會來找我呢?” 啟然緊張地向著我走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到他的辦公室, 之前沒有通知他.

“沒什麼, 我今天不用上班, 特別為你做了一東西.” 我把那盒還熱烘烘的便當捧到他的面前.

啟然二話不說的打開了便當, “你從哪兒學會弄燒鰻魚飯?” 臉上的眼鏡片被蒸氣薰得模糊了.

我替他除下眼鏡, “請多多指教!”

啟然也跟我合拍地模仿著日劇中的主角們, 雙手合什, “那就不客氣了, 我吃飯啦!” 然後一大口一大口的吃, “很有水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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